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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15.第五十一章墜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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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墜落

幾人回身一看才發現,他們所在之地早已變了面貌,原本是在密林之中,擡頭不見日光,處處青藤綠葉,密的人透不過氣來。

到了眼下,卻是整片的石林,連根雜草都沒有。

同是一座山,怎麽會有如此不同的景象存在?

越汐扯掉頭上的雜草葉子,抱怨道“大哥,剛剛那東西不像是妖,好像是…。”

“是什麽?”

阿黛緊張看著她,深深擔憂。

“好像是魔氣!”

“魔?”妖都還沒有理清楚,又跑出魔來,阿黛無語,反正沒有一正常人。

“我阿爹說,只有進到梵凈山找到的有神樹的洞,才找到詛咒的根源。你們可知道,此路到底該怎麽走?”

幾人雖同時上山,目的卻各有不同。原本以為順著夏燭所指的方向,縱然慢一些,到底能夠到達目的地,可進山後才知道,他們想的太簡單。

林中不僅有鬼魅有妖怪,還有未知的危險,此時此刻,原本五分把握,便只成了一分。

或許,這一分都快不剩。

夏燭沈默不語,他心中也沒把握,倒是軒曜,不急不躁,只是靜靜的看著石林。

“你在看什麽?”越汐疑惑問他。

軒曜摸了摸著石頭,跟普通的石頭沒有區別,能看出什麽來?

其他人見狀,紛紛打量石頭。

阿黛聞了聞,也沒什麽特別的氣息,“大哥,你聞出什麽氣味沒?”

夏燭看她一眼,不搭話。

越汐不在乎,繼續自娛自樂。“大哥,你聞聞看,這上面有哪種動物的氣味?說不定有同類,我們還能交流一下。”

軒曜與阿黛還在好奇摸索,什麽都沒發現。卻聽到越汐又道“聽說那些狗什麽的,去哪裏都學撒點尿,邊走邊留氣味,你們狼…。。嗯,當我沒說。”

夏燭看她的眼神已經冷到極點,那眼神分明在說,你再多說一句,我就弄死你!

越汐後知後覺,算是明白自己嘴誤了。好好的,她大哥可是傲嬌的狼,她居然把他比作狗。雖然狼狗是一家,但是那也只是親戚,親戚之間品種不同,不可同日而語。

越汐細細摸索著,摸著摸著,便覺得眼前的石頭有些奇怪,好像變形了。原本有些高,忽然之間似乎瘦了一些,又比之前多了一絲黃黃的顏色。

越汐趕忙道“你們沒發現,這石頭…。。”她回頭才,發現出大事了,眼前哪裏還有她的同伴,周圍竟只剩下她一個人。

越汐一陣慌亂,趕緊四下察看,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叫,“夏燭軒曜,你們在哪?別嚇我餵,你們出來。”

這聲音傳的老遠,又被什麽東西擋住,傳了回來。回音在越是耳邊不斷響動,她叫了多少遍,便有多少彈回給她。

只可惜她要找的人一個都不在。

阿黛驚住了,到底是哪裏出了錯,這地方竟如此詭異,不過轉瞬之間,她的同伴就消失不見。她驚慌得很,但依舊努力讓自己鎮定,不要胡思亂想。

阿爹說過,人落進迷魂陣,就該閉上眼,否則很容易被幻覺吞噬。阿黛靜下心來,閉眼不再去看。

她用耳朵去聽,細細感知這周圍到底有什麽東西在變化。

等她靜下心來,果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流動。一陣又一陣的風,從耳邊吹過,可是每一回,她都感覺與眾不同,好像有什麽東西,一直圍著她打轉,要將她捆住。

這東西,她似乎曾聽阿爹提起過。阿黛清晰感覺到,有東西慢慢靠近自己她在心裏默念,一、二、三,猛然揮劍,聽到一聲嘶吼。

睜眼一看,一個石頭幻化的獸,正要將她吞噬。這一劍,恰好刺中獸的心臟,剎那間,猛獸變成沙子灑落在地。

隨著這一劍,周圍的山開始鼓動起來,猶如即將破殼而出的妖怪,阿黛趁著他們還沒有完全破殼而出,瘋狂逃跑。

也不知往哪裏跑,只是順著感覺往前方去。一直跑,一直跑,不知不覺跑到了一片林子裏。

而她一回頭,身後那一片森林轟燃倒塌,形成一個巨大的天坑。

真是要瘋了,這是要做什麽?

她想不明白,但事已至此,她只能一人孤身往前行走。

腳下是條路,不管有沒有陷阱,她也只能憑著直覺往前走。

但離開眼前的景,她卻發現一處不大不小的洞,直覺告訴她不該進去,可她剛想回頭,卻發現身後的路不見了。

這是逼著她往前走。

阿黛咬牙,握緊手中的劍,一步一步往裏走去。越是往前面走,越是感到一陣濃郁的血腥氣。

走到最裏處,卻看到一絲亮光,裏面就有一個天井,光從上方灑下來,落在洞裏。再往前走幾步,卻看到那裏倒著一個人。

那身著身上的衣服,還有那張臉,分明就是她的父親。

“阿爹!”阿黛連忙跑過去,將人扶起來,讓他靠著石頭坐。

“阿爹,阿爹你醒一醒。”阿黛甚是焦急,見他不說話,只能用力掐掐對方的人中。

疼痛感刺激了荼良,他終於醒過來,等看清面前的人,他毫不猶豫退開她“,快走,趕快離開這裏。”

“冷靜,阿爹你冷靜一下,認得出我嗎?我是阿黛啊!”

阿黛害怕他還是那個神經錯亂,不知事的父親。大巫看著阿黛的模樣,好半響才回過神“這是在哪兒?你為什麽在這兒。”

阿黛慶幸,他宗算是清醒一些。連忙道,“我們只是在梵凈山上…”

“樊凈山?”大巫擡頭環視周圍,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天坑裏,這洞中一片光禿禿的,寸草不生毫無生氣。

“孩子,快趕快離開這裏。”此地竟然生氣都沒有,不是活人就待之地。

阿黛咬牙,將人扶起來,“阿爹,我一定帶你離開,咱們出去再說。”

大巫卻一把按住阿黛,搖了搖頭,“不,孩子我走不了了。二十年前,我就應該死在這裏,如今我又回來,這就是命。你快走,你要活下去。”

阿黛不甘心,慌亂道“阿爹你別說胡話,我一定可以帶你出去。你信我好不好?就信我這一次,這一次我真的會帶你出去。”

她滿心期盼父親對她點點頭,從小到大,她最渴望的,就是父親對她點頭讚美。

大巫隱忍,看著自己的女兒,伸手摸了摸她的臉,有些遺憾難過,“我的孩子,對不起,阿黛騙了你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阿黛,阿爹騙了你,你是我的孩子。你是我和你母親真心相愛生下的孩子,你身上流著荼家的血脈。若是可以,我多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,像所有普通女孩一樣,嫁人生子,有個疼你的丈夫,過一場太平的日子。可是…”

父親說話的樣子,讓阿黛不安,他的樣子仿佛在交代遺言。“阿黛你別說了,就算我不是你親生女兒,你將我撫養長大,我也把你當做我的親生父親。”

“不,孩子,你不懂,你什麽也不知道。”大巫都咬咬牙,將自己坐姿調整一下,顯得不那麽狼狽。

拉過她的手,手掌心上卻有一顆紅色的痣,大巫苦笑,摸著那顆痣,疼惜看著她“孩子,你的的確確識荼家的人,可是…可是你不該生下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荼家的孩子,若是男孩也就罷了,可生下的是女兒,那她們每一個,都只會命運悲慘。”

“你在說什麽胡話,沒有時間了,我…”

大巫擡手阻止她,讓她不要打斷自己,十分鄭重道“事已至此,你要記得我這番話,一定要記清楚了。荼家的女孩,命裏生來帶著詛咒。這都是因為先祖的緣故。”

“我原本以為,把你體內的靈力壓住,你變得像普通人一樣好好活著。可你實在生得太好了,比你賀蘭姑姑還要好看。我護不住她,也怕護不住你。孩子…”

“阿爹你到底在說什麽呀?”阿黛越聽越茫然,不敢聽下去。大巫卻慌亂抓緊她的手,強迫她看著自己。

“我給你的木牌要帶好了,記著,千萬千萬不要離身,無論發生什麽事。那塊木牌,還有一半在你妹妹荼宛身上,危機時刻,她可以保你的命。至於這痣,志必要時挖掉它,那時你被封印的靈力都會解開,可是孩子,不到性命攸關,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這麽做。”

“擁有這份力量的人,都是被詛咒的。”

阿黛見他絮絮叨叨,看似清醒,又好像有些迷茫,腦子裏一片混亂,焦急間,她扯出脖子上掛著那半塊木牌,“你托巧溪給我的,可是這個木牌?”

東西只有一半,看著不起眼,但卻忽然讓大巫發了瘋,竟是伸手去扯,死死掐住阿黛的脖子。

“都是你,都是你這孽障,若不是你引我來此,賀蘭怎麽會被那畜生利用威脅,最後怎麽會死在那畜生手上。”

“你們這些瘋子,你們這些該死的中原人,我殺了你們,我殺了你!”

阿黛被他瘋狂的舉動,弄得毫無招架之力。只能努力掙紮,可父親掐著她的脖子,喘不過氣來,眼看就要窒息,忽然,有人狠狠一腳,踹開了大巫。

大巫被摔倒在地,吐了一口血,雙目赤紅,看向來人。

越汐扶起阿黛,關心道“你沒事吧?”

阿黛搖搖頭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越汐來不及解釋,因為大巫已經詭異的站了起來。她哆嗦一下“你爹好像不對勁。”

阿黛看過去,只見大巫被抽控制一般,伸出手指,機械呆楞道“孩子,把木牌給我,快…給我。”

阿黛一頓,忽然道“你說什麽呢?什麽牌子。”

“就是你脖子上的那個,把它交出來,那是詛咒,那是冤孽,凡是擁有它的人,都不會有好下場,快快交出來。”

大巫一個飛奔撲過來,嚇得兩人連忙側身躲過,越汐倒是很快鎮定,阿黛卻被父親猙獰可怕的樣子嚇住。

他現在就像一個發狂的瘋子,隨時隨地能要了自己的性命。

他追擊阿黛,要搶奪她身上的木牌,可東西掛在脖子上,一時間根本取不下來不說,而且阿黛還一直記著剛才說的話,千萬不要將東西取下來。

父親一定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,只能焦急用僅剩的一點理智,向自己傳達這個意思

阿黛不可以把東西交出去,“你清醒一點,我是阿黛,你不要被他們控制住。”

越汐在一旁幹著急,想要將人先打暈再說,可她此時卻輕敵,大巫此時就是瘋子,力大無窮。

幾個來回,便將越汐拍打在石壁上,她痛得渾身散架,想站起來,卻覺得艱難無比。

“拿來,把東西給我。”他眼中只有那個木牌,雙眼死死盯著阿黛的脖子,仿佛不交出來,他就要擰斷阿黛的脖子。

無論阿黛怎麽逃竄,最後都會被大巫堵住,被逼到墻角。

阿黛被逼舉刀,對著自己的父親。

大巫笑出聲,“你這個孽種,你也想殺了我嗎?”擡手就是一掌,捏碎了她身旁的大石。

阿黛到一陣絕望,現在這個人到底算是他的父親,還是已經被幻化的妖魔。她理不清,只能設法保命。

對方的力道很大,又是一掌,拍在石壁上,若不是阿黛逃的及時,那碎掉的恐怕就是她的骨頭。

阿黛越想越覺得,她的父親應該是被蠱蟲控制了,但此時此刻,她無法斷定到底是哪一種東西控制了他。

阿黛只能一邊逃竄保命,一邊想著要怎麽救人。

越汐見她如此,高聲喊道,“你若不能殺了他,就趕快逃,往洞外跑,快跑。”

越汐疼的厲害,很想站起來,可是剛才那一掌太狠,她覺得自己好像連尾巴上的骨頭都斷掉了。

失去內丹,越汐其實已經脆弱很多。眼看對方要抓住阿黛,無奈之下,她催促阿黛趕緊逃。

看一眼越汐,阿黛心想,既然是沖木牌來,那只要她跑出去,越汐就不會有危險。

於是咬牙跑向洞口。

可惜才剛剛跑到洞口,便被大巫扯住頭發,狠狠拖了回來。

阿黛驚慌失措,惶恐看著自己的父親。

他卻將阿黛舉起來,掐著她的脖子,一邊看她即將窒息,死死掙紮,一邊伸手去扯脖子上的木牌。

可那東西仿佛施咒,實在是太緊。無論如何,都取不下來。

大巫癲狂至極,掐住女兒的脖子,打算將人弄死之後,扯斷她的頭再取下來。

眼看著阿黛即將窒息而死,開始翻白眼,越汐不顧一切,撿起石頭奮力砸過去,可這根本沒有任何作用。

越汐大喊,“你殺了他吧,否則你會死的。”

阿黛如何不知,只要將發簪拔下,狠狠刺向父親的太陽穴,他就會死掉。

可…這是她的父親,她如何能殺掉他?

到底是誰?桑代還是李束,下了這樣狠毒的蠱,這樣對付他們。

就要這樣死在這裏嗎?

阿黛腦中閃過白光,仿佛聽到了母親的聲音,要來接我了嗎?她腦中回響這句話,可還來不及聽答案,便聽到一句慘叫聲。

霎時,有滾熱的液體灑在她的臉上,再睜眼,只見原本要奪她性命的父親,硬生生被砍斷雙手,倒在地上。

那手順著她的脖子掉下去,在她面前立著一臉冷漠的夏燭,剛才那一刀,又狠又快,她被濺一身血,夏燭卻還是那麽幹凈整潔。

狼狽又骯臟的阿黛,緊張看著自己的父親,又看看越汐,一時間心慌神亂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阿爹,你到底怎麽了?”阿黛只能吐出這樣一句話,卻沒有再靠近自己的父親。

眼前精神恍惚的人,卻又似乎終於清醒過來,被砍掉的手,竟然從手腕處爬出一條蠱蟲,越汐奮力砸個石頭過去,將那蟲子當成砸死。

阿黛的父親終於恢覆神智了,“阿爹,你看看我,我是阿黛。”

雖然失去手,可父親也算是清醒過來,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。

夏燭這才知道,此人不是幻覺,的確確是阿黛的父親。但他已經下手,後悔也來不及,他神情覆雜,看著這父女二人。

扶著越汐走過去,阿黛跪在父親面前淚流滿面,“對不起,阿爹,我沒能救你。”

但大巫恍然笑笑,“傻孩子,我的阿黛,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,你是父親的驕傲,只可惜,阿爹犯了錯,對不起你母親,也連累你了。”

“不是的…”阿黛邊哭邊搖頭,“阿爹,不要說這些,我們回去再說好嗎?”

大巫想擡手擦掉她臉上的淚,可是想擡手的瞬間,卻發現自己的時候已經沒手了。

“阿黛,爹對不起你,也對不起你娘。阿爹是個蠢人,犯了錯,自己不敢認。死要面子,愧對你娘,也愧對你。要是有下輩子,你一定要投胎去個好人家,遇到疼你的父母,不要再遇見爹爹。”

“不是,您是個好父親,你沒有對我…”

“孩子,快跑,往南面跑,那裏才可以逃出去,李束那幫人,拿不到東西就成不了事兒,趕快走。”

“你…”

“不好了,洞口要消失了。”越汐忽然大喊,阿黛要拖著自己的父親一起走,但大巫卻掙脫她。

“快走,我是陣眼,我活著,你離不開這裏。”

甚至為了讓女兒安心,他一頭撞上大石。

阿黛傻傻看著斷氣的父親,被越汐死命拖住,在夏燭的幫助下,三個人一路奔跑。眼看著洞口就在眼前,可是也沒有想到,腳下忽然碎裂,三個人一起往下墜落,跌入無盡的深淵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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